東風壓倒西風

「天兔」吹襲香港，惹來虛驚一場，此風被渲染過度，誰知「臨場交白卷，上陣冇料到」。 今按下「天兔」不表，原來香港每年吹東風的日子特別多，冬天經常吹強烈東北季候風，夏天吹和緩東南風，一個強烈，一個和緩，高低立見。 曹雪芹在《紅樓夢》中寫道：「但凡家庭之事，不是東風壓倒西風，便是西風壓倒東風。」後來，毛澤東引用其中一句「東風壓倒西風」，比喻當時東西方冷戰格局，此語也因而得以廣泛流傳。


有一段時間，KM住在港島東區，大廈臨海建於山坡之上，陽台朝東，由於地勢高，經常飽受東風吹襲之苦，風起的時候，耳邊聽到盡是嗚嗚嘶叫，風從門窗縫隙吹進來，聲音高亢尖銳而持續，聽覺非常難受，門窗即使緊閉，風仍無孔不入，應證了「世間哪有不透風的牆」這句老話。


有一年，有個颱風吹襲香港，風的名字叫「達維」。 那是典型熱帶風暴，自菲律賓形成，掠過臺灣後拐彎從東北而來， 闖進警界圈後一直賴着不走，停留時間超過四十八小時，報載是十四年來逗留本港最長時間的風暴，我戲謔風如其名：「達」到卻「維」持不走。


這次「達維」的吹襲香港，天文台雖然沒有懸掛八號風球信號，但他它挾著強烈東北季候風，其風力之大是「天兔」沒法比擬的，也騷擾我家兩日兩夜之久，期間住所到處都聽到它在呼嘯，向海的門窗和冷氣機注滿雨水，雨水夾雜着泥沙如絲如缐「涉」進來，廳房全被弄得骯髒一片，十足工地一樣，害得全家整天價日不停「索水」，陽台因為朝向東，風聲呼呼宛如天崩地裂，坐在客廳，家人要很靠近才聽到對方說甚麼。

「達維」第一天光臨的時候，風力雖然時大時小，但是陽光普照，我站在陽台上看「風景」，這是如假包換的颱風景象。只見海峽那邊的遠山，一片鬱鬱蔥蔥，山腳下的新發展區一幢一幢新蓋的高層住宅，在海岸邊整齊排列着，在陽光下，窗户的玻璃反射出耀眼的光芒，要不是身旁東風緊俏，誰會相信明媚陽光下風暴已然降臨。

 

在東北風吹襲之下，整個鯉魚門海峽白浪滔滔，巨浪一個接一個不斷湧向堤岸，忽然間，有一個巨浪沖上了石灘，掀起十多呎高的浪花，情境別有詩情畫意，我頓時想起「驚濤拍岸，捲起千堆雪」名句。 這堆岩石，平時是垂釣的地方，今天它肩負了阻擋大浪進襲的責任，就像一個稱職將軍緊守門户，力挽狂瀾。 其實，大浪也不是好惹的，不斷向岩石組織攻擊，而每次攻擊必捲起無數半天高的浪花，兩股勢力在相互搏鬥持，爭持不下。我支持堅守崗位、力抗外力侵襲的岩石，故而向它贊嘆：不畏狂風迎面打，難向巨浪讓半分！


在那段看海日子裡，我終於體會了強勁東風威力，真正了解到「東風壓倒西風」的真諦。

天兔雜說

天兔雜說

每逢中秋，廣寒宮必然張燈掛彩，金碧輝煌，凡間由此有「月到中秋分外明」之說。 嫦娥剛送走宣旨官太白金星，便命吳剛打開玉帝御賜內藏瓊漿玉液之酒罐，頓時偌大廣寒宮香氣四溢，聞者如沐春風，飄飄然不知所以。 酒過三巡，一向不解溫柔的吳剛竟然引吭高歌，大唱「月兒像檸檬」，寂寞的嫦娥也放下對后羿的思念而欣然起舞，玉兔在旁看在眼裡全不是味兒，只好獨自喝著悶酒，想起一年當中從頭到晚，只是持樁搗藥，嫦娥對自己正眼兒沒有瞟過一次，心中頗為失落，越是不快，不期然酒便喝多了，酒入愁腸愁更愁，玉兔趁嫦娥一個不留神，便呼喚風雲雨電四兄弟躍下凡間胡鬧一番，先在台灣島轉一個圈，繼而徵集十萬狂飈向東勝神州撲來，誰知，行程緩慢，其速連烏龜也不如，僅似蝸牛，所謂「動如脫兔」，變成「宛如脫腳」。原來玉兔只是虛張聲勢，半途酒醒，知自己觸犯天條，故一聲令下，命十萬狂飈登陸後自行解散，自己則跑回廣寒宮向嫦娥請罪，此時廣寒宮杯盤狼藉，嫦娥還在大醉之中，猶不知玉兔沒去搗藥而去搗蛋，玉兔方能免於一難。


凡間俗子KM對玉兔行徑甚不以為然，有感而賦詩，以記其事：


一任窗簾久不開，
漫城關切天兔來。
無聲無息默不動，
繪形繪影唬大災。
君嫌廣寒居冷殿，
人羨平地酣高台。
但使威力全施展，
蕩滌香江舊塵埃。

 

水調歌頭

連續兩年中秋，都寫文應節，今年家事纏身，原擬不寫，奈何翻開蘇軾丙辰中秋巨作：《水調歌頭》，看到「明月幾時有，把酒問青天」此等千古絕唱，不禁勾起寫作念頭。KM常讚譽東坡乃古今中外最偉大文豪，王安石司馬光之流，固難與其匹配，莎翁狄更斯更難忘其項背，只可惜東坡乃失意之人，一生抱殘守缺，先得罪於改革派王安石，後不容於同為保守派的司馬光，仕途坎坷，升遷無期。 幸而留下不少曠世佳作，以至千古傳誦，今藉中秋佳節，以《水調歌頭》緬懷蘇東坡龍圖閣大學士。

 

明月常常有，毋庸問蒼黃(註)。
古來歲次更替，玉盤綻毫光(註)。
汝是龍圖學士，又得琴操改韻(註)，何須素蠻香(註)？
中外古今內，學問汝稱強。

赤壁賦，念奴嬌，滿庭芳(註)。
詩詞歌賦，青史宗卷有專章。
神宗維新變法，公卻扶殘守缺，此事怎抵擋？
鬰鬰不得志，無處話淒涼。

 

寫於癸巳年中秋節，祝網友諸君人月兩圓。

 

註：

蒼黃：蒼天大地。

玉盤：月亮。

琴操：蘇軾侍婢，工於詩詞，能將蘇軾快婿秦觀名詞改韻，而名噪一時。

素蠻：白居易侍婢樊素和小蠻，蘇軾常把自己和白居易並提，但自嘲：「我甚似樂天，但無素與蠻」。

此三句：皆為蘇軾名篇。

家有柴犬

3月  有口難言

 

4月  翹首以望

5月  俯瞰大地

6月  懨懨欲睡

7月  登高遠眺

 

半年前，在未作好充分準備下，恰當地說，未有「停一停，想一想」，就讓一個「小子」闖進家園，「小子」來到後，我安寧靜謐的生活起了很大變化，雖不至翻天覆地，倒也始料不及，大失預算，「小子」年幼少不更事，但是，觀察他的行為舉止，可以斷定他十分靈敏聰慧，聰明的網友不難猜出這「小子」就是一條小犬。 話說某天，我和內子在寵物店中看到他兄妹三人，「小子」是老二，活潑可愛，老大長得較帥氣，三妹文靜害羞，當日我還未決定飼養寵物，故此看了作罷。過了幾天，剛好是星期天，一家四口再去那寵物店，兄妹倆一眼就喜歡年僅兩個半月的「小子」，沒經過深思熟慮，如此這般就帶回家，三選其一，人狗始此結緣。


回到家後，「小子」就顯露非凡的特質，女兒剛打開布袋，「小子」即探頭四處張望，一看是個全新環境，神情有些害怕，一方面發出嗚嗚哀鳴，一方面用小鼻子四周探索，當看見了四張笑容在歡迎他，面孔雖然陌生，心情似乎安定無來，只見他伸出左腳輕輕觸碰一下地板，再用右腳踏一踏，確定安全後，才從布袋一躍而出，立刻四處奔跑，滿臉歡欣雀躍神情。 此時，我仔細看清楚「小子」外形，圓圓的面蛋，一雙黑溜溜的眼珠，兩隻耳朵呈三角形向前傾斜豎起，最討人喜愛是那條捲起成漩渦狀的尾巴，前腳下半部長滿白毛，好像穿上了一雙白手套，一眼便讓人看出他長大後一定是個聰穎英俊的傢伙。


昨天是「小子」出生八個月日子，他已經長得雄姿勃發，站著的時候，前肢幾乎能與肩膀垂直，後肢有力地撐起，頭望遠方，宛如告訴我：大地在我腳下，粗針形紅色毛髮濃厚而緻密，胸前一大片白毛，好像穿了一件雪白圍巾似的。 此子頑皮起來，動如脫兔，四處奔跑，在傢俱雜物中奔馳，卻從未碰撞甚至跌倒，我最愛看他在奔跑中突然來一個急剎車，或者來一個急轉彎，動作敏捷而準確。平時，對家人默不作聲，當有外來者入屋則狂吠不停，外來者走後，立刻奔出籠中，四處搜尋，看看家中有沒有被破壞和損失，充分表現他獵捕守護優良傳統。小子還未成犬，已經懂得喜怒哀樂，而且深知人意，受到委屈和受到責備的時候，躲在一旁默不作聲，靜如處子，可憐兮兮，我見猶憐。


「小子」是柴犬，屬於「八格牙魯」種，當日，從寵物店抱回來的時候，正值中日兩國爭奪釣魚島主權最激烈時刻，KM滿以為買了他，可以隨便將之叱喝責罵，等如發洩民族義憤。 其實，此為阿Q精神，「小子」雖然是日本小犬，但出生於香港，有本地出世紙，三粒星，並非雙飛嬰孩，其父母早就入籍香港，在此地繁衍後代。 當日賣狗者說，「小子」之父為賽事冠軍狗，血統優良，在此等招徠吸引之下，家中少爺小姐自然毫不猶豫把他帶回家。 雖然KM從此淪為狗奴才，但是，每天清晨一人一犬，徜徉於大街小巷之中，一方面寓遛狗為自身運动，另一方面，則是享受旁人對小子發出的讚美，滿足須臾之虛榮心。

白露雜記

按照二十四節氣的排序，處暑之後便是白露，白露必定是在陽曆九月七或八日，今年的白露坐落於七日。白露是甚麼概念呢？根據中國萬年曆指出：地球在公轉軌道上（黃徑）達到165度時，天氣開始轉涼，地面上的水氣最容易結成白色的露珠，因此而得名。 還有一個星期，中秋節就到了，那時候卻是一輪明月又當空。


提起白露，不難想起杜甫有一首著名的五言律詩《月夜憶舍弟》，全文如下：


戍鼓斷人行，邊秋一雁聲。
露從今夜白，月是故鄉明。
有弟皆分散，無家問死生。
寄書長不達，况乃未休兵。


唐朝時候，史思明作亂，號稱詩聖的杜甫被逼辭官外逃，途中，他和兄弟們失散了，在一個仲秋的夜晚，他對著彎彎明月，勾起了思念故鄉、懷念親弟的情懷，因此寫下這首豐富情感躍然紙上的詩篇，這首詩，前半部描寫景致，下半部描寫情懷，情景交融，膾炙人口。 詩的意思是：「城樓上報時的鼓聲阻隔了行人上路，在秋天時候的邊關，人總聽見孤雁叫聲；露水從白露這晚開始變成了白色，感覺上天空的明月還是故鄉的圓。 兄弟們失散了，各人既然四處為家，又怎能了解到彼此之間的生死狀況？寄出的書信長年無法收到，何況現在還在打仗呢。」 當中，「露從今夜白，月是故鄉明」二句更是千古傳誦。


詩經也有一首和白露相關的詩，那是《秦風－蒹葭》


蒹葭蒼蒼，白露為霜。
所謂伊人，在水一方。
溯洄從之，道阻且長。
溯遊從之，宛在水中央。


這是一首在白露節時候思念朋友的佳作，歷代對「伊人」一向有兩種解釋，一個是國王要尋訪的賢人，另一個是男女要尋找的情人，無論是何者，全首詩瀰漫淡淡哀愁，那是早有定論的。 它的意思是：河水邊的蘆葦已經長得鬱鬱蔥蔥，樹葉上白色露水都凝固成霜；心中懷念的那個人，他住在河水的另一方；我想逆流而上去尋訪，可是路途既艱難又漫長；若然順流而下去尋訪，他彷彿在水中央。

蟬曳殘聲過別枝

寫文章向來最傷腦筋是題材。 實話說，古之典故，今之時事，原皆可以為題，惟是，到了提起筆（KM是用I pad手寫，因喜其快捷，而且修改容易）的時候，總不知寫甚麼。 回顧過去二年來，我似乎寫歷史故事較多，正如網友「雨中淋」所言，好引經據典，譬如，上篇《逐客令》靈感來自雅虎關閉網站，於是想起秦始皇逐客，如是者，自然想起李斯的《諫逐客令書》，所以順道來一個借古諷今，嘻笑怒罵一番，算是完成一篇博文。


這次題材一早就想好了，就是要描述雅虎下了逐客令，網友紛紛四處尋覓棲身之所的事，然而，命題卻在腦袋糾結難定。 一開始，我就擬定「蟬曳殘聲過別枝」這句詩，因為按時序計，過幾天是「露從今夜白，月是故鄉明」的白露及中秋，秋涼了，蟬鳴已不像荔枝熟透時候那般響亮，而是悲愴淒切，網友宛如秋蟬帶著悲鳴飛去另一個枝椏棲身。 不過，「蟬曳殘聲過別枝」自原創之後，常被形容為婦女再嫁，或者是比喻轉職工跳槽，用它命題，有合適處也有不合適處。

 

我再思索了良久，曾經想用「樹倒猢猻散」作題目，這句詞語出身不高潔，典故是秦檜死後，依附他生存的人四散流竄，好像是一棵大樹倒塌了，在樹上棲身的猴子都跑掉。 這句詞語原本也算貼題，但是，我極不願意把雅虎形容為一棵大樹，因為它不配，我更加不願意把網友當作猴子，有失莊重，所以，用它作為題目並不理想。


「勝利大逃亡」，這個題目有點政治味道。 估計由於雅虎要到十二月廿六日才正式關閉網站，時間上還足夠去安排「逃亡」，所以，過來「谷歌」落伍的經常互訪網友至今為數不多，談不上「勝利」兩字，待到全部網友有了棲身之所，那時候才算是勝利逃奔。 這個題目毫無疑問地被棄用了。


至於「搬家」、「喬遷」、「新居」等似乎過於通俗，況且，此番他投，實在迫於無奈，半點喜悅也沒有。 想來想去，捜索枯腸，還是決定採用「蟬曳殘聲過別枝」作為題目，各位網友可否提出意見？

原詩如下：


舉目縱然非我有，思量似在故山時。
鶴盤遠勢投孤嶼，蟬曳殘聲過別枝。
涼月照窗欹枕倦，澄泉繞石泛觴遲。
青雲未得平行去，夢到江南身旅羈。

 

(YB關閉前系列，倒數114天)

 

註：本文一文兩貼，分别貼於雅虎、谷歌，雅虎版附有谷歌新網址。

逐客令

網友奔走相告雅虎博客關閉，初時還半信半疑，到了我的《亞視怎麼了》上載後，雅虎在網頁上方出示紅色字樣：「經過評估全球資源及整體發展方向後，我們決定在2013年12月26日正式終止Yahoo!Blog。為保障用戶權益，自2013年9月2日起，Yahoo!Blog將開放用戶的資料備份申請、下載、「輕鬆搬家」、通知我們新網址服務。」寥寥數語之逐客令，絕不含糊，再清晰不過。


逐客令者，表示不受歡迎，表示要你離開，表示與你割席絕交，甚麼評估全球資源及整體發展，完全是官樣文章，既蒼白無力，又難以服眾。 我等網友博客寄寓人家屋檐，難道可以反對嗎？難道可以仿效某些拆遷戶守住家園頑抗嗎？假如，雅虎是當年的孟嘗君，食客三千，任其自由來往那就好了，我和網友就不會因為失去一處棲身地而徬徨。


我曾經想過寫一篇勸諫文章，勸說雅虎不要陸續關閉各地網站，心念間，忽然想起歷史上有一篇經典鴻文，名叫《諫逐客令書》，那是一篇勸諫秦始皇不要驅逐鄰國客卿的文章，出自李斯手筆。 試問，欲向人勸阻某些事，誰能寫得比李斯更強更好？珠玉在前，KM米粒之珠，也放光華？遂予作罷。 《諫逐客令書》的背景是當時秦始皇發現韓國派間諜冒充客卿到秦國興修水利，實際是破壞和牽制秦國的陰謀，於是不理三七二十一，下令驅逐所有鄰國客卿，李斯也屬驅逐之列，臨離開秦國時，李斯冒死向秦始皇勸諫，寫就了這篇不朽鴻文，秦始皇看了之後，大為感動，接納了李斯建議而取消逐客令。 只可惜，李斯到最後在劫難逃，終被秦始皇腰斬。 《諫逐客令書》，感情真摯，論證有力，文辭銳利而不失優雅，成為曠世名篇。


我在雅虎寫文，年資不長，從2011年1月開始，至今只有兩年多，累積文章178篇，比不少網友的資力淺，筆耕也不算勤奮，儘管如此，透過互訪瀏覽文章，和不少網友建立了文誼，在我來說，擴寬了視野，學習了不少新東西，在此KM向諸位網友致以萬二分感謝。 

往日，我上載文章都是一篇後便無以為繼，常常為了貪圖其他的娛樂而懶於動筆，近來才慢慢建立了一個習慣，就是當瀏覽人數累積至超過300人，我才去構思文章，卻為題材貧乏而挖空心思。 早段日子因為眼疾而停筆多天，重現光明後又忙於處理家庭瑣事，文章上載更少，為補回所缺，趁幾日閒暇，一連寫了五篇文章，原打算按照往日節奏上架，豈料碰到雅虎關閉事件，上載文章的動力忽然減弱了，因為何處是吾家這件頭等大事猶未決也。 昨日依循雅虎指引進入Tumblr去參觀，登記雖然簡單，步入之後全是英文，吾等以中文寫作，給誰瀏覽？讓外國人看，那豈不是對牛彈琴嗎？  

此文終結前，KM引用洪應明的一段格言：「寵辱不驚，閒看庭前花開花落；去留無意，漫隨天外雲卷雲舒」與網友們共勉。

(YB關閉前系列，倒數114天)